1832년 류정문(柳鼎文) 서간(書簡)
去時旣失拚別。向後一味不收問。險歲憂
慮。殆無不至。況道中遞職。而無私馬隨行。此固
在家者之責。而陸續官便。終無一字付來。實
不知因何如此。日夜泄菀。如何形喩。想必不知遞
職。前進入城。而仍又被擸住。不能自由便歸。然本
以不健之身。觸寒撼頓之餘。能不至生病。供職如
宜否。若入經筵。則得覲耿光。小試所學。人生
宦業至此。亦未始不達。果能少勉遁思。可且隨分
優游。不至躁悶難抑耶。從。家中及大坪諸親。僅
免他故。而數日之病。奄失
參奉兄主。此何運氣。此何
運氣。豈知家祚凉薄。至此極哉。只是自家素患喘
急。而從初示憊。催促如星火。只罔措遑遑。而有此境。爲日旣
久。轉覺痛入心膂。若使君在傍。或能起得耶。
符到臨歸。從容談笑。無異平常。少無痛楚悲
苦狀。只以數種書。未及整理。眷眷致恨。五十年忍
飢讀書。所驗如此。尤令人傷痛。不能自定。況君千
里聞此。何以爲心。恐有悲悸成病之慮。奈何奈何。雖然自
家旣視以晝夜常理。須千萬堅定。無令過悲致
損。切望切望。金谷從寃祥已過。遯寓禫祭。以哀兄主咳嗽。退以
中下丁春生後。然近稍減分數。
榮川眼痛。近亦止痛。不必費
遠念。惟內眷寒苦。可悶。法田哀以光慶疑慮之症。出避旬
餘日。而渠又作痛方數日。或是感氣。而不能無過慮耳。此中。又
以妻母喪事。內行往還。悲撓幸定。然大小家輪感。方一時
靡然。村中輪沴俱行。少無弛戒時日。而飢荒之急。如水
益深。如干措劃。畢竟似歸於虛名。事事撓慮。不知所以爲計。
潤姪事。只得以拒絶從事。而未見渠眞實悔悟之萌。
豈可恃而爲安耶。遠書不欲索言也。只日夜望君歸來。
凡百據以取重。而今已歲迫。歲裏還山。似不可必。時氣
到處火熾。危聞日至。京中飢事。聞甚於鄕里。以此尤
欲速歸守餓。而一脚出門。
便不得自在。奈何奈何。雖或
順遞欲歸。其於無橋之包。
何哉。事當起送人馬。而非
但無馬。送馬所費。似不下
於自彼貰馬以來。故所以
若不知者而處之。果能諒
及耶。
君穆聖觀皆平安
耶。所恃相依。只此兩賢。
亦或有借乘之路耶。入
直時。運食之節。又何以
處之。千里運饋。決非所
堪。未知有甚區處耶。
卽今見帶何職。所進講
何書。自量亦有少分啓
沃之望耶。愚之過慮。
政恐從來閑界學問。到此便無使着處。且念白首
鄕野之態。觸處生受齟齬。麋鹿之性。決是堪不得。
畢竟不期退而自退。從早浩然。豈非想魚得計耶。吾
家心法。自是如此。然恐傍人見誚。以矯情取異。一覽秘之。
想不待言也。曾有心草數句。欲以贐行者。而旣不及於行。
今又如此隕穫中。甚涉豪華。遂棄去不省矣。早晩
必有歸。何忍入里門也。旣覆之水。亦已無奈何。惟有喪葬
及庇孤寡。收拾文字。是後死之責。然此又煞難如意。若
葬前。君不及歸。則奈何。正晦二初。想必經紀耳。
賢甥李從亦免病。而所幹得失亦何居。聞自溪上有去
便。憑付此書。果卽收覽否。養眞令丈。以不送馬誚責備
至。然正是無病。不知疾痛若遞職。則可借乘於聖觀。
或餘人處。行到陽智宗中。出貰運身之外。無可
致力處。未知盛料以爲如何。堂父主一向康健。從
兄主亦不至如前。可於中丁行禫。須勿費慮。如何。自
官人便想種種。何不續續付書也。恐入好官。都忘家
間思慮之苦耶。好笑好笑。
聖觀許兪書事。第問之如
何。猝聞溪上便。艱得此紙寄聲。他奇想於
遯寓書詳之耳。只祝
安健速歸。不宣。
壬辰十二月十二日。再從叔服人
鼎文。頓。
檢討從。
泮邸。卽傳納。謹封。